其实这种现象以前就有,比如解放前上海曾经流行的洋泾浜,这些中不中,洋不洋的语言,其实质上是一种殖民地的烙印。现在只不过换上一个马甲,干脆
其实这种现象以前就有,比如解放前上海曾经流行的“洋泾浜”,这些中不中,洋不洋的语言,其实质上是一种殖民地的烙印。现在只不过换上一个马甲,干脆连汉语都不出现了,比如APP、4S(店),难道这些词就找不到中文的表述意思吗?还有一个问题说出来比较敏感,中国电视台的台标为什么要标示成“CCTV”?是给中国人看还是给外国人看,不要动不动就拿“国际惯例”来说事,法国电视台怎么不标英文的标示呢?法国是欧盟成员,英语是欧盟的官方语言之一,按说它最有理由用英文标注,我曾问过法国朋友,他们说为什么我们的电视台要用英文标注呢?我们法语是最棒的,他们要想了解法国,就请他先学法语。
这种现象说到底,还是对自己的文化缺乏应有的自信,没有自信就谈不上自觉。
改革开放以来,特别是改革开放初期,一些人盲目崇拜西方,随意使用外语词以显示自己有知识、有文化、有档次,这也加剧了外来语的泛滥。此外,一些科技、医药方面的专业词汇,一时半刻找不到相对应的词,又着急使用,所以只好直接引用,造成“零翻译”现象。这跟西方文化的强势有关,我觉得还是文化逆差导致外来语滥用。我们不能不承认,近百年来,西方输入中国的文化因素远远多于中国所输出的,这正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思考的,更是我们要努力的。我们不能妄自尊大,但也不能妄自菲薄。
记者:您从事口译多年,现在有从事口译教学,您觉得中文和拼音文字各有什么特点?
孔令金:不同的语言各有千秋,很难做一个硬性的比较。简单的说,拼音文字比较注重逻辑,而我们的汉字更注重表意。可以说每一个中国字就是一个小故事,比如“忙”字,一位佛学院的老师就把它解读成是“心”死(亡)了,就是“忙”,我觉得这样的解读就很有意思。在英语里,忙就是冰冷冷的四个字母:“busy”。
我觉得汉语是世界上最美、最优雅的文字。比如:“子非鱼焉知鱼之乐。”翻译成英文:"You are not a fish; how do you know what constitutes the enjoyment of fishes?"这个是詹姆斯·莱格译的,他是著名的英国汉学家,在历史上的地位也是盖棺定论的。但这样的句子再翻译成中文的话,就再也找不到“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。”中包含的哲理而和韵味了。
尊重自己民族的语言,也是一种文化自信。
记者:随着改革开放,特别是奥运会以后,我们好多公共服务行业都兴起了用了英文标注一些简单的服务说明,但在实践中,网友们也不断爆料,好多英文的标示并不规范,就是把汉语翻译错了,您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,有什么建议?
孔令金:我的建议很直接:大可不必。我走过一些欧洲国家,很少有提供中文标识的。有人会说提供多语种标示,是世界大都市的一种表现。这种想法有些自欺其人。真正的世界大都市,是“你要适应我”,比如在法国的巴黎,别说是汉语,就连英语也很少见,为什么?当地人认为,法语是世界上最美、最优雅的语言,比如:用法语表达“请坐”的意识时,可以用“请您满足这把椅子想要拥抱您的愿望吧!(直译)”,法国文化就是这样。
不同的国家都对自己的语言充满深深的敬意和热爱,这也是对自己文化的自信。比如,除了我们上面举的法国人热爱自己语言的例子,还有一个国家就是德国,德国人认为,德语似乎天生就是为哲学而准备的,所以德国才出了那么多世界顶级哲学家,“你要想真正的领悟康德,那好,你先把德语学好。”这就是德国人对自己语言的态度。
记者:日前,教育部公布了今后高考改革的总体方向:最早从2017年高考起,文理不分科,英语科目将不再进行统考,而在平时进行考试,一年两考或多考,取成绩最好的一次提供给高校作为录取的参考依据。另外,从2016年开始,北京高考英语总分将由150分降低到100分,语文分值将相应增加。
作为一名专业从事专业翻译的工作者,和一名外语教师,很想听听您对此项改革的看法。
孔令金:我非常赞成这项改革,我们现在的教育制度,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学英语,一直学到高中,甚至到大学非英语专业的学生还要学。还有英语的四、六级考试等,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。我不是说没有必要学英语,而是说没有必要强制孩子们学英语。社会考试的方法我觉得很好,既照顾了兴趣,对那些对外语不太感兴趣的学生来讲也是一种解脱,可以拿出精力学自己喜欢的学科,何乐而不为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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